狄狄

间歇性懒癌,随意性爬墙,日常性萎靡,坚定的喵奴。

神奇动物衍生·原创拉郎·大纲已面目全非·没有题目·草稿

不打tag了,我就存个文,神奇动物2上的时候如果想起来会继续?

阴阳师害人啊,从9月份就没正经码过字了……



1

合上箱子,虽然昨晚已经将它整理妥当,但我仍想在即将下船之前再看一眼,以免有什么东西被我遗忘。

这趟旅行遗漏了不少东西,我是说应该,因为我已经不记得它们是什么,以至于箱子除了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外显得空荡荡的,我总觉得脑海中有一些片段告诉我在出发前它连合上都有些困难。

至于现在箱子里的那些生活用品,还是我在西贡上船之前买的,之前的那批或许遗忘在哪个旅馆里。


是的,我有健忘症。


或许你会说“嘿,像你这样年轻人,还没有被衰老侵蚀,怎么会像个健忘的老人一样,记忆力转瞬即逝。”

我也想知道,就像我现在完全记不起为什么要离开家乡出来旅行,独自一人,环游世界。或许在旅行途中我中了一忘皆空。

但是走过的那些国家我都记得——纽约,巴黎,伦敦……

我只是不记得自己出来的目的,至少现在我知道有一点没有搞错——我有强烈的,极其强烈的,回家的愿望。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模糊的,飘渺的,轻声低语。但我知道,她在呼唤我,她在要我回去。

就像是,那片大地在召唤着我。



港口近在咫尺,轮船却迟迟没有靠岸,乘客们挨肩迭背迷茫地拎着各自的行李站在甲板上。船员在人群中跑动穿梭,交颈低声说着什么,我的眉头忍不住皱起,因为我已经听到船员的低语——这艘客轮被拒绝靠岸。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人群也愈加骚动起来,一些没有耐性的家伙们开始叫嚷,大声地指责并质问起就近的船员。

“很抱歉,先生们……还有女士们,”离我所在位置最近的船员原本是负责放下客梯的,现在他被愤怒的乘客们团团围住,他除下了手套攥在手里拭着额头的汗,这个可怜的家伙身体卑微地弓着,不住地弯腰致歉,“我们也是刚刚接到消息,港口正在闹罢工,这是一艘英籍船,他们拒绝我们靠岸。”

“梅林胡子。”

在人群的怒吼中,我捕捉到了一个年轻人的感叹。他离我并不近,在吵杂的甲板上一个人的自言自语不可能被距离他几层人墙的我听见——好在我有一双好耳朵。

循声望去,越过人墙,一个年轻的白人男子倚着甲板变的围栏朝码头张望着,除了那头在阳光下映成橙色乱蓬蓬的棕发,穿着单薄的蓝色长风衣,他就像一个典型的英国绅士,即使天气已经有些炎热,衬衫的领口也一丝不苟地扣着,束着乌木色的领结,手里提着一个赭色的皮质箱子。

“你好,”穿过人群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还好我们还被困在甲板没有办法下船,不然我一定没法走出来。激愤的人们迅速地填补上我离开的空位,好像要将那些船员们活剥了。见我走近,早已注意到我行动的他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不自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你好,先生,”我向他伸出手,他楞了一下,抬头看了眼我,手忙脚乱地将手里的皮箱交换到左手,迅速地握了一下又立即放开,头也很快地低了下去,眼球滚动着从刘海的间隙中看向我,想再我身上找一个适合的又不失礼的注目点。

“我叫洪,”中国人的名字对外国人来说十分绕口,相信我,走过那么多地方我已经习惯只告诉他们自己的姓氏,规避一切尴尬,因为通常他们连这个都有可能念不好,更不要说全名。

“纽特·斯卡曼德。”他的眼珠扫过我的脸,点了下头,似乎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先生,我无意偷听,”我清了清喉咙,放低声音,“我想我们是一样的,”我将大衣口袋里的魔杖拎出一截。桦树木,十一英寸多,杖芯用的是我自己的头发,握柄处我私心让匠师加了一圈水流图案,用黄金,拿在手里有些分量。他了然地眨眨眼睛,还未开口,他皮箱的弹扣自动弹起,原本就对周围情况警惕着有些敏感的我吓了一跳,差点下意识地将魔杖抽出来。

“抱歉,这箱子有些老旧。”

斯卡曼德重新将弹扣扣好,轻轻弹了一下手里的皮箱,“很高兴认识你,先生……呃……洪,”他的发音相当标准,令我意外,“我想你并不是来打招呼的吧?”他继续说道。

“当然,”我挑眉,“我刚刚听船员说,如果他们和码头交涉失败,这艘船很有可能要原路返回,回西贡,”我向人群那边指了一下,可怜的船员淹没在其中,连个衣角都看不到了,“我想这是我们最不愿意发生的,从香港又返回西贡,所以……”我提了提手里的箱子道,“我有上岸的方法,前提是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拿着行李,一个巫师同伴,最好不过了。”抬起头看了看天,原本多云确依旧清明的天气已经悄悄郁上了浓厚的雨云,令原先就有些焦虑的我更加烦闷,“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有没有除了幻影移形以外更好的方法?”显然斯卡曼德误会了我的意思,抱紧手里的箱子,仿佛这个已经使用得有些陈旧的皮箱无比珍贵,“我……我对岸上并不了解,”他结结巴巴地补充道,“我是说,你知道这种方法的危险性。”

“幻影移形?当然不,虽然我有魔杖,但我是个东方巫师,我还有别的方法,”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似乎随时都会降雨,我皱眉,“具体的等会解释,快跟我来!”

我不由分说地抓起他的胳膊,拽着他回到了我的客舱前。所幸因为不能靠岸,还没有办理退房手续,我打开房门,将这个比我高出一个头的家伙推了进去。

“让我找找,应该就在这里,要知道我的箱子里没什么东西,”我将箱子抛在床上,打开它翻找起来,“哦,找到了。”

我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盛着浅黄色的液体。我打开瓶塞,沾了点液体涂抹在斯卡曼德的眼皮上。

“这是什么?”斯卡曼德一脸快要呕吐的表情,我知道这液体的味道不好闻。

“呃……对于目前的情况这些不是必要的回答,上岸再告诉你,”我决定先不告诉他,毕竟我可不想被他吐到身上,“麻烦你,帮我打开舷窗,相信这对你来说很容易。”

交代完,趁他背对着我,我开始脱下衣服。

“梅林!”他比我想象的能干,我原本以为至少要等到我完全除去衣物。当斯卡曼德完成他的工作回过头,我正在解开我的衬衫纽扣,“你……你在做什么?”

“都是男人不用害羞,绅士,”见他慌忙背过身,我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脑子是不是在想我所猜测的想法,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是!相信我,一会就好。”

脱去最后一件遮掩身体的衣物,我迅速地将它们折叠好,放进箱子里,还好香港的初夏气温比起西贡并没有清凉到哪里去,一丝不挂的我也不会觉得受凉。一切准备妥当,我默念咒语,刺眼的光芒开始从身上发出……

“可以转过身来了,我的朋友,”见他有些迟疑,犹犹豫豫地动了动却没有转过来,我催促道,“抓紧时间斯卡曼德先生,哦,该死的又下雨了,每次变身都会下雨,我都快怀疑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了。”

斯卡曼德转过身,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我,他的喉头上下滚动着,我想是因为过于震惊,他的感叹卡在喉咙里,没有发出来。

我知道现在他眼里的我是什么样子的,不再是一个人类的外表,而是一只龙,不同于他们西方世界的大蜥蜴,我所变的,是一只纤长的,东方龙。

“你……是阿尼马格斯?”比起刚才的闪躲,斯卡曼德的眼睛多了一丝光彩,激动地口吃起来,“不对,这不是非魔法生物,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我可以肯定……”

“雨越来越大了,”我不得不打断他的絮絮叨叨,“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件好事,我想你应该不希望被人看到拎着两个箱子在空中飘。”我补充道,“顺便说一句,刚才那个液体是为了让你能看到并骑到我的脖子上来,虽然有些难闻,我可不想被你踩到尾巴。”






































2

从来没有尝试过为了下船变成龙从舷窗钻出来,这太狼狈了,希望我会尽快忘记这件事。

事实上我很快便将它置之脑后,云雨中穿行的感觉太棒了,相信我,对于一个长时间一直使用凡人的交通工具在世界游荡的我来说,风从鳞片上拂过的感觉真是让人激动地蜷缩起脚趾,哦,我是说,爪子。

不过在兴奋之余我还记得我背上趴着一位正被风雨打湿了的可怜的巫师先生,他的双手被我们的行李占了,为了保持平衡他只得用双腿紧紧地夹着我的脖子,我能感觉的脖颈处的肌肉因他而变得僵硬。我想扭头和他说些话,让他不要那么紧张,我想告诉他通常我不会把背上的人甩下去,等等,我说了通常?

落地很顺利,我们在一个散发着泔水味的幽黑潮湿的小巷落地,所幸没有凡人,只是惊吓到了酣睡在垃圾桶上的野猫们。

“合作顺利,纽特·斯卡曼德,”变回人类模样的我穿戴妥当,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箱子,“如果只有我自己的话,恐怕没有人能在我穿衣服的时候替我望风。”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屋檐滴滴嗒嗒地落着水滴就像斯卡曼德和他的衣服,他替自己念了一个咒,原本湿透的衣服瞬间干了。

“你真的应该好好修理一下这个箱子,它的金属件都有些生锈失灵了,”我俩警惕地走出巷子,中途斯卡曼德的箱子又自动弹开了一个锁扣令我就像刚刚垃圾桶上受惊炸毛的猫,我提出帮他修理却被他拒绝,“我想你可不希望箱子里的东西被甩地到处都是。”

“如果这样那可就糟糕了,”斯卡曼德回答道,他应该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非常……糟糕……”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洪,能问问你刚才在我眼睛上抹的那种液体是什么?”

“你确定想知道?”

斯卡曼德的表情告诉我他很有兴趣。

“巫支祁的尿……”

“wu……什么的尿?”

“一种中国水兽,样子很像猿猴,他的眼睛能识别一切伪装。”怕他继续问下去,我赶紧问道,“能问问你来香港有什么打算吗?”

“呃……”他又恢复成刚认识时的模样,目光闪躲最终落在路边的汤包屉子上,“旅行,我正在写一本书,关于这个星球上的神奇动物们。”

“听上去很棒!”我由衷地叹道,与他相比我的旅行就是无所事事地四处闲逛,“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

“不算……很多……我原本打算先去非洲,不过我在出发前,有人告诉我湄公河有麻瓜目睹过彩球鱼——一只双腿被打了结的彩球鱼,所以我打算先来看看。”

一提到神奇动物,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刚刚吐出的单词比我们刚认识头几分钟加起来还多,消瘦的脸颊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嘴角上扬的他浑身散发着太阳一般的温暖。

“怎么了?”

“哦……我能感觉到你真的很喜欢它们。”盯着别人不太礼貌,我慌忙移开视线,“原谅我……双腿被打结的……彩球鱼?”

“圆滚滚的彩球鱼有两条细长的腿,脚上有蹼,”斯卡曼德没有发现我的窘迫,兴致勃勃地为我解释起来,“人鱼不喜欢彩球鱼,其实我觉得彩球鱼并没有危险性,他们只是喜欢恶作剧去啃咬游泳者的脚和衣服,”他的箱子的锁扣再度自动弹起,被他顺手又扣了回去,我好像听到箱子里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声音,过于嘈杂的码头令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显然斯卡曼德并不以为意,他又絮絮叨叨地开始说了起来,“但是人鱼并不这么认为,他们把这些调皮的家伙当作祸害。人鱼们会把抓住的彩球鱼的腿打成结,方向都无法掌握的彩球鱼只能顺水漂去直到自动解开,因此他们就很有可能会被麻瓜们发现”。

“听上去那些彩球鱼太可怜了!”我开始在脑海里想象他所说的这个生物,模样应该非常可笑。

“所以说有双腿打结的彩球鱼就必定有人鱼,我……需要人鱼身上的一个东西,”斯卡曼德说道,“我已经排查了整条河道,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可是如果要调查中国境内的部分必须先向中国的魔法部申请,我租了一只猫头鹰,但是我并没有等到回信,”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无奈,“我没有给此行预留太多时间,希望他们的当面审批能快一点。”

我很想告诉他,在中国我们不用猫头鹰,这恐怕会让他很失落。

“很高兴和你结伴,纽特·斯卡曼德,”我说道,“我们的目的地是同一个,我也要去魔法部。”


——我并不是为了和纽特同行才说要去魔法部的,我的确需要去部里,虽然隐隐约约记得不止办学这一件事。


我们很快制定好了我们的行程——购买最近去上海的船票,然后再想办法从上海去魔法部所在地——扬州。

“很不巧,我们的总部经常搬家,”见他犹豫地接过船票,我解释道,“如果你早点来,我是说,在我刚出发的时候,他们还在广州,离这里很近。”

纽特——刚刚他让我这么称呼他,歪着头看着我,微皱的眉头能看得出他的疑问。

“在中国,我们长期遭受外来宗教的打击,势力已经不如从前,但是我们的主张是不干涉凡人的选择,他们给凡人心灵上的安抚比我们强多了,”中国的魔法发展史和流派实在是太长太多,恐怕说上几天都不一定能说完,我打算长话短说,“哦,我们称‘麻瓜’为‘凡人’。”解释完我继续说道,“我们刚刚醒悟魔法界不能再完全倚靠当权者,我们在皇帝身上吃了太多的苦头,应该要有自己的一套体系。为此我们决定效仿你们建立学校,专门培养优秀巫师。在英国,我特地去了趟霍格沃茨拜访了阿芒多·迪佩特校长。”

“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好的魔法学校。”

“当然,不可否认。”不难猜出,眼前这个瘦高的家伙一定是一位骄傲的霍格沃茨的毕业生,“我们一开始建立在广州,是希望能利用广州发达的港口与西方的你们建立联系——要知道我们可是闭关锁国了很长时间,”这二十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若不是英国魔法部声明麻瓜的行为不代表巫师界,我说不定也不会与纽特主动攀谈了,“在我出发前我们伟大的部长推算出长江沿岸的一座古城将会发生振兴中国魔法界的大事,我想他们很快便将广州这边废弃,北上去了扬州。也就是说……”我无奈地摊手,“除了凡人的方法,刚回来的我不知道如何在时局动荡的现在取得与他们的联系……”

“看来我非常幸运,若没有遇到你,我一定毫无头绪的茫然地四处徘徊。”纽特说,“而且我还知道了巫支祁这么神奇的生物,真想有幸能见见。”

“其实你可以直接去澜沧江,虽然魔法部的人并不乐意见得你这么做,不过悄悄告诉你,魔法部已经没有多少傲罗在外面巡逻了,局势太乱,人人难以自保。”我顺便跟他解释了一下澜沧江就是湄公河在中国境内的称呼,“其实所谓魔法部也并不是每个法师都承认我们的,中国历史太长,流派又很多,所以情况非常复杂……”

“你对此很熟悉,你也是傲罗?”

一句很普通的问话,却让我变得茫然甚至惶恐起来,“不……我……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该死,我的健忘症又犯了,“我……是做什么的……?”


我熟知魔法部的一切,但我在里面是什么角色?

我的后背开始冒出冷汗,衣服因为汗水贴在背上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忘记了太多东西,我绝对被人施了一忘皆空。


我想不起来,甚至感到恐惧。




“嘿,洪!”

当我的双眼找回焦距的时候,纽特的手正在我眼前晃动,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掌心和指腹有不少老茧。

“抱歉,”我收起了焦躁的情绪,纽特一定都看见了,他看上去很担心我,我想我刚才一定吓着他了,“哦,快看,”我指向码头,“我们的船已经开始排队检票了。”

未等纽特作答,我拎起自己的箱子,向码头跑了起来,“快来!”我招呼道,希望他不要识破我如此拙劣的转移话题技巧。
































3

如果这趟旅程顺利,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踏上了上海的土地,看着港口往来劳作的人群,说不定已经坐上了去扬州的火车。说来也是倒霉,我们出发没几天便遇上台风,只得就近在泉州港停泊。

“我已经打听过,这风来得快去得也快,要是顺利,明天我们就有可能出发。”我穿过闲聊的人群,手持酒杯回到纽特身边,他就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看清来人是我才放下心来。

纽特依旧不习惯喧闹的地方,他坐在酒馆一隅的方桌边有些手足无措。那只旧皮箱他也贴身带着,我刚刚在打听天气的时候看到他抱着它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在说什么,轻轻抚摸,就像在对待一个孩子。

有些古怪。


这艘客轮的酒吧虽小,酒品却很齐全,身材惹火的歌女正扭动着腰肢走下舞台,唱着相思曲穿梭在各个桌间。

“希望我们明天就能离开这里,”纽特桌上的酒杯依旧是我离开时的模样,箱子被他放在腿边贴着,他垂着头,目光流连桌上的木纹,“这里有点闷。”

“那我们回房间吧,”我觉得他应该也不是一个适应和陌生人一个房间睡觉的人,但无奈这艘船只有特等才有一人舱,不过这几天相处下来,他还算是个不错的室友,除了他那个有些毛病的老箱子,除此以外没有多余的噪音,“在睡个好觉之前,你可以与我说一些有趣的动物。”我说着,饮完杯中最后一点酒,起身准备与纽特离开这里。

“他的怀里抱着宝物,”

歌女正唱着来到我们桌前,两手分别搭在我们的肩膀上,我没有想到她那纤细的胳膊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量,纽特和我两个成年男子被她轻松按回了座位。

“那些小东西已经按捺不住,”

“我已经看到它的小爪蠢蠢欲动,”

她的歌词变得有些奇怪,刚刚还是咿咿呀呀地情啊爱啊。纽特听不懂,有些慌张的他费解地望着我,我给他递去一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眼神。邻桌的客人似乎很喜欢这种互动,起哄地吹起口哨。那歌女原本放在我肩上的手滑向我的胸膛,我有些不自然地后倾,却被她拉住领带拽向了她,我的鼻尖差点撞上她的红唇。我余光撇了一眼纽特,他的状况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歌女的手指正在他下巴上搔弄着,像是在逗弄一只猫咪。

“今晚你们将因它无眠,”

她在我耳边唱道,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这味道浓烈得令我有些眩晕。

“不过请记得不要来我的房间。”

她松开了我可怜的领带,轻笑着唱完这一句,离开了我们桌,与邻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士贴身扭动着,歌词也变回痴男怨女情情爱爱,聚光灯随着她的离开让我们重回阴影里,我与纽特赶紧逃出酒吧。



“她刚才在做什么……?”

出了酒吧,我们一直跑到拐角处才停下喘口气,纽特将怀里的箱子换在手里拎着。

“你的箱子里是什么?”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场癔症,歌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的目光停在了他一直寸不离身的箱子上,“那个歌女说你这个箱子是宝物。”我收回目光整了整领带,看着纽特的眼睛说道。

纽特整个人呆住了,他看上去很震惊。

“还有些话,我听不太明白,我感觉像是在做梦”我继续说道,“但你的箱子的确不一般。”

他那古怪的箱子,两个神秘的经常自动弹起的锁扣,还有箱子里传出的类似动物的咆哮声,以及纽特对待这个箱子的态度。我总是刻意回避,但如果仔细想想,结论不难得出。

纽特有些犹豫,张了张口,没有吐出一个单词,转而叹了口气。

“我不是刻意要瞒着你,”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似乎觉得我会因此而生气,“这个问题我可以回房间跟你解释,”我们走出几步他继续问道,“她还说了些什么?”

我与他翻译了一遍那个歌女的歌词,这无异于火上浇油,他的眼神看起来非常慌乱。腿长的他步伐迈得更大,他的步伐频率也加快了,“怎么了?”他的慌乱让我紧张起来,我伸进口袋,准备提前把船舱的钥匙拿出来准备好。

“等等!”

“洪,这可不能等,如果她说得没错,我想恐怕事情已经发生了。”纽特因为激动有些结巴,见我突然停下来,他只得转过身等我。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喃喃地说道。

“什么?”

“我的魔杖……不见了……”





“一定还在这个船上!因为我与你出这个船舱去酒吧前它还在我的口袋里!”我浑身颤抖着,情绪有些失控,纽特拽着我的袖子把我拉向房间,“它不可能是我大意带出的,这个口袋除了它只有钥匙,而我绝对没有再碰过它们!”我知道我看上去有些神经质,但我想每一个丢了自己魔杖的巫师恐怕都不能淡然自若,哪怕他是一个不需要那玩意却非要做一个玩玩的东方巫师,“我知道它被偷的原因,一定是那一圈黄金!”说道黄金,我压低声音,走廊上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乘客,我可不想引来众目,纽特抓过我手里的钥匙开了门,快速的把我推进房间。

“为什么我们还要回来?我们应该沿途去看看!”我不解,纽特并不理睬我,他锁上门,将箱子放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打开了它。

他的动作太快,并没有给我任何心理准备的时间,这只神秘的箱子开启和其他普通箱子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仍下意识的抬起胳膊做出防御姿势,还很没出息地后退了两步。

——我总觉得会有什么东西从箱子里冒出来。

纽特一脚踩进箱子,当他抬起另一只脚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的姿势应该很可笑,他轻笑了一声将另一只脚也踏了进去。

我讪讪地放下胳膊,纽特已经半个身子在箱子里了,如果是凡人看到一定会吓得尖叫起来,但我知道,这是“无痕伸展咒”,在纽特的家乡已经英国广泛应用,虽然它不是一个容易的咒语。

我跟着纽特踏进入了箱子,在我脚下的是一个木质的梯子,简单粗糙,适用性很差,近乎笔直的它差点令我踏空。这个空间并不大,更像是个储藏间,堆放了各式各样的工具,纽特正站在一个工作台模样的桌子前举着一把刀剁着肉,他旁边一步远出就是一扇门,不知通向哪里。

“把桶递给我,”他没有抬头,但我想应该是对我说的。

我抓起手边一个铁桶,他将剁好的肉与内脏之类的东西丢进桶里,但并没有接过它,我只得继续拎在手里。

“我以前都是等你睡着以后做这些,”纽特说道,“那位歌女小姐似乎能预知到什么,看来晚饭得提前了,我可不想因为这个徒增别的麻烦。”

“晚饭?我们的?”纽特已经打开了他身旁的那扇门,我很快为这句话而后悔起来,显然我的智商已经随我的魔杖不知走失到哪里去了。


无痕伸展咒,哈。

门外又是一片广阔的空间,各种神奇的动物令我有些眼花缭乱,一只粉红色的猫头鹰从我头上飞过去,乖巧地落在不远处的吊杆上;几只巨大的蜣螂滚着不知名的球状物从我身边慢慢走过;远处两个兽类幼崽正戈壁上愉快地玩耍着,它们的母亲正警惕地看着我。

纽特并没有给我介绍,而是径直走向一棵树。这棵树叶金黄的树长在一个球状的土堆上,魔法太阳的阳光正洒在树上,远远看去像是撒上一层金沙,闪着耀眼的金光。

“果然是这样,黄金,”纽特叹了一口气,“嗅嗅不见了。”

“嗅嗅?”

我走近才发现这棵树上的树叶其实都是蛾子,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翅膀发出沙沙的声音。所谓土堆中间是空的,看上去是一个小型兽类的小窝,里面铺着各种金币,堆得满满的。

——这家伙的喜好也太明显了。

“把这个给囊毒豹,”纽特指着远处一只看上去不友好的大型猫科动物,“放在那个食槽里就可以了,注意不要背对它,我去喂角驼兽。”他拎起另一个铁桶向刚刚两只玩耍的兽类幼崽方向走去。

“……我想……我们能换一下吗?”


天知道我是怎么喂完那个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断我喉咙的家伙,虽然我看到食槽周围有防护措施,那个腥臭的食槽也是被施过魔法的,它会在人类接近的时候自己主动过来等待加食,免除了我要靠近的危险。

可我依旧不敢大意,慢慢后退直到看不到那只囊毒豹,我才跌跌撞撞地转过身跑向纽特,他正在捏碎什么撒给一群蓝色的小鸡。

“我们怎么抓那个小偷,我是说,嗅嗅?”

“嗅嗅喜欢一切闪闪发光的东西,”纽特说道,“虽然是个爱惹麻烦的家伙不过它是个温柔的孩子,”我觉得纽特说这句一定是为了宽慰被囊毒豹吓着的我,“你的魔杖上的那圈黄金在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让它为之疯狂了,”纽特无奈地笑了笑,“我们只要找到这艘船上金币首饰最多的地方,就能找到它。”

“我明白了,”我的手指指向上方,“我想你指的是特等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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