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狄

间歇性懒癌,随意性爬墙,日常性萎靡,坚定的喵奴。

【光嬴/煦超】月光沙漏(一)

*时光和胡先煦双向穿越,满足我和小伙伴的私心

*希望小光和褚嬴能够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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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国传统节日端午节,在遥远的太空有一颗超新星爆发为我们的节日增添了别样的烟花,据悉距地球1.5亿光年的超新星SN2020爆发,端午节当晚在天空呈3等星亮度,可被肉眼观测,该星处于一个双星系统中。这一天象将有助于科学家观测在双星系统中,一颗成员星发生超新星爆发时,另外一颗成员星的命运……”

 

 

一、

补完镜头卸了妆的张超完成工作从摄影棚出来,扫了辆共享单车,返回酒店。

补镜头摄影棚是特效棚,距离酒店不远,因为没想到会补到第二天清晨,原先预备的车子取消了,一时也没有准备好。与其坐着等待车辆调度,十几分钟的自行车车程后他还能早早地躺回酒店柔软的床上。

清晨的杭州已经醒来,老年人外放着广播慢悠悠地做着锻炼的动作沿着路边走着,广播里的新闻正播报着端午节的祝福,张超趁着红灯读秒的时间给自己买了张今晚离开杭州的机票。

在杭州不知不觉待了快一年,从开拍前的培训到杀青,这座城市的角落充满了记忆,现在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一时还有些伤感。

伤感的不止是与城市的告别,也是与所扮演的角色的切割,张超的身上还有淡淡的檀香熏香,这是褚嬴的味道。虽然观众只能看到被摄影机拍下的演员演出的画面,但是作为一个演员,他希望自己所塑造的角色是一个丰满的形象,所以在导演的同意下,张超坚持在戏服里准备好檀香的香薰,甚至与自己搭档对手戏的胡先煦在没开拍的时候都会凑过来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赞一句“真好闻。”

 

 

在酒店附近的驻车处停好共享单车,张超从车篓里拎出他的背包刚要甩到背后,冷不丁地却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谁?”

与其说是抱,到不如说是撞了过来,后背明显能感觉到头骨的硬度,张超下意识的甩开对方,待看清对方的脸后,楞了。

那是他这几个月再熟悉不过的脸,只不过现在这张脸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杭州现在的清晨明显带着凉意,但对方还穿着单薄的短袖短裤,委屈地嘟囔着“褚嬴”,尾音带着哭腔,眼睛红肿着但内里的神色带着张超能读懂又不能读懂的许多情绪,被这种眼神盯住的张超一时连呼吸都顿住了。

他怎么也回杭州了?没听导演说他也要补镜头……

“胡……”

“是你吗褚嬴?你……你转世了?”紧接着又再次被抱住,对方扑过来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张超身上,比对方高出十公分的张超也被扑得没拿住背包,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入戏太深了……

张超看着胸前嚎啕大哭的胡先煦有些不知所措,演员在杀青之后还没有出戏在他们这行不算罕见,演员的职责就是扮演好所饰演的角色,而入戏太深出戏太慢对演员来说却是一种精神上的负担,这种情况没有人能提供帮助,只能依靠自己。正因为这样,不管是工作上的前辈,还是戏里的褚嬴,面对这样哭泣的胡先煦,都没办法坐视不理。

眼见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张超只得先捡起包,拉着胡先煦往酒店的方向走。

“我去过你和小白龙的草屋那,我去过爷爷的阁楼,我看不到棋盘上的泪痕,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没想到眼前的胡先煦并不买账,抓着张超的后腰就是不撒手,“你现在又想去哪里?又想一声不吭的消失吗?”

“我哪里都不去,”张超看向周围,不少晨起的大爷大妈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你跟我回酒店房间慢慢说好吗?不然你信不信明天的头版就是我对你始乱终弃与你当街扭打……”

经过张超的提醒,男孩这才发现他们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他低下头,顺从地被张超牵着,走出了看热闹的包围圈。

就这样,虽然两个人的动作还是偶尔引起路人的侧目,但男孩也算一路乖巧只抽抽鼻子不再嚎哭。

直到两人走进电梯,张超刷了门卡,按下了房间所在的楼层,电梯门缓缓合上,原本就困倦,再经过刚才那一出,疲惫不堪的张超刚要松一口气,就听男孩小声地说道:“褚嬴……没想到你穿现代的衣服……还挺帅的……”

 

 

 

回到酒店是个错误的决定。

在大街上经过提点,胡先煦还会感到不好意思找回了理智,现在四下无人,又是独处,胡先煦的胆子更大了。

张超一进门就被搂住了,他还没有摸到玄关的开关,遮光窗帘严丝合密,只有走廊上的灯光从脚下的门缝钻进来,微弱的光无法照亮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他们的身体紧紧地贴着,男孩将他抵在回弹关上的大门后,像小狗一样嗅着自己的颈间。

张超离开房间的时候没有关空调,房间里的温度已经高得不适合穿着外套了,身上又有一个紧紧抱着自己的小火炉。

“你果然是褚嬴,”只听黑暗中的男孩说道,张超的胸腔似乎也随着对方开口而振动,“这个味道我一辈子不会忘记。”

“你……我们去沙发上坐下说好吗?”

男孩摇摇头,用几近哀求的声音说道:“让我再抱抱你,再抱一会,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拥抱你。”

——我知道。

张超心想,自己戏份杀青那天,男孩飞扑过来抱住自己,自己也拥住男孩,两个人就那样抱了很久,紧密地想要将对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胸口男孩的呼吸逐渐平顺,张超试探性地轻呼了两声男孩名字,没有回应——胡先煦睡着了,像昏死了一般。

张超摸索着将男孩搬上了床,好在酒店房间的玄关并不深长,但搬动一米七几的男孩也榨干了张超最后一丝力气。

 

 

 

张超一直坐在床边,没有唤醒胡先煦,他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距离他预定的航班起飞时间不到2个小时了,如果这时候还不出发,他肯定赶不上航班。

但是……

张超看向身侧熟睡的男孩,不知他是不是在做梦,男孩的睫毛微微颤抖,充满胶原蛋白饱满的小脸带着红润,他皱着眉头,唇瓣也一开一合,凑近仔细听听,好像反复叨念着“褚嬴”。——今晚应该是走不了了。

“你怎么来杭州市不给我打电话?”原本坐在床边的张超,见刚转醒找回意识的男孩又想扑向自己,他赶紧起身后退了一步,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杭州市?这里……不是方圆市吗?”男孩明显是被张超后退的动作打击倒了,眼圈很快红了起来,眼见眼眶内泛起水光,“我……我没有你的电话……”

嗯?

张超划开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了胡先煦的号码拨了出去,没有预想中的铃声从对方身上响起,反而听筒里传来无法接通的忙音。

“诶?这是什么?”毕竟是半大的孩子,前一秒还哭哭啼啼,后一秒就被新鲜事物吸引了注意力,胡先煦抓着张超的手拉向自己,脑袋凑向张超的手机屏幕。

“手机啊,你的型号不是比我的还好吗?”张超看向胡先煦,入戏是深陷人物情感不能自拔,入戏入得忘记智能手机……这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这什么牌子啊?不是诺基亚?摩托罗拉吗?屏幕怎么这么大?键盘在哪啊?”

 

 

 

冷汗瞬间湿了脊背,张超突然有个不切实际但又合情合理的解释……

——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胡先煦。

虽然身为天津人自带的幽默细胞使得胡先煦是个很会接梗抛梗的人,很多时候都是胡先煦主导着访谈的节奏,并且胡先煦小小年纪还会顺着媒体的意思为观众带来一些福利但又点到为止让人没有被冒犯的感觉,身为前辈的张超也时常感叹。

但是入戏太深,绝不是这个样子。

在那个一代iphone还没有上市,诺基亚,摩托罗拉,三星是手机市场上耳熟能详的品牌,但那个年代,胡先煦还没有出生。千禧年出生的胡先煦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他们一接触便是Apple公司开创的智能机时代,之前的巨头多半都已式微,胡先煦不会连iphone都不知道,更何况小胡之前还和自己嚷嚷说今年要换最新款的iphone。

如果他不是胡先煦,那他又是谁?

——时光?

 

 

 

 

二、

VeeR的棋魂线下番外体验活动,胡先煦也报了名。

胡先煦没有参与VR的录制,因为是时光第一视角,有没有他都无所谓,他只给VR做了配音。

按理说,三个番外他也是看了好几遍的。

但那毕竟是VR,沉浸式体验,肯定与平面的观感是不一样的。

胡先煦用的是微博大号,所以主办方很快给了他答复——你来可以,得悄悄来,在疫情期间主演“空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或者PlanB咱按活动流程走,你来玩,顺便帮我宣传。

胡先煦立刻给经纪人打了电话,经纪人算了算日子——没戏,活动期间你的日程连悄悄来玩的机会都没有。

“凭什么啊?”胡先煦不乐意了,“我第一视角我自个儿不能玩?”

最后不高兴的胡先煦很快就乐了,他得到了一副VR眼镜和PlanC——在VeeR的APP上可以体验。

 

 

“他怎么还不醒啊”?

“哎呀,你们落地的时候他是脸着的地……”

虽然配音的时候已经看了无数遍,但真正进入进VR里又是别样的体验。胡先煦又回到了拍摄时的感觉,不同的是……胡先煦向饰演褚嬴的张超伸出手,VR里却没有出现那只手。

 

胡先煦有时候不确定,他究竟是时光还是胡先煦?童星出生的自己,经历过各种别离,有的人会在未来再次合作,有的人可能再也不会相见,最多只会在社交网络上看到名字。胡先煦很清楚,人生总要面对离别,一个人来一个人走,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但他这次杀青之后,面对大他十几岁的张超,他舍不得了。

——是时光舍不得褚嬴,还是我舍不得超哥?

 

VR的最后,“谷雨”向“时光”递上那只有10秒等待时间的令牌。

胡先煦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不走”。

“褚嬴,自己和自己下棋,很寂寞吧,”看着眼前流露出寂寞神色的“褚嬴”胡先煦开口念出他不知道说出过多少遍,已经从心底涌出的台词,“从今往后,我陪着你下棋。”

 

 

——“好。”

 

 

 

胡先煦眼前一黑,影片应该是放到了尽头,他闭上眼睛,久久不能平息,入戏太深,甚至出现了幻听,原片胡先煦是看过完整的,哪有刚刚听到的那一句“好”。

胡先煦深吸一口气再呼出,伸手想摘了VR眼镜,却摸了个空。

咦?

胡先煦睁开眼睛,眼前已经不是他房间的石膏天花板,取而代之的,是木质的天花。

“你醒啦?”

映入眼帘的,是那头再熟悉不过的长发,没有长长的帢,头发在脑后松松得绾了一个髻,也没有浓重的妆容,无修饰更适合他俊秀的容貌。

“褚嬴?”

“是我,小光,是我褚嬴,你怎么样?有没有感到不舒服?”

“我……”

“他们在院后的竹林里发现的你,因为你身上服装怪异所以先行禀告了我,”褚嬴激动地说了起来,早没了贵公子的矜持,但却显得十分可爱,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便命人将你搬至这间禅房,你一动不动睡了三个时辰……”

“你的意思是……这里是南梁?”

“是大梁国,小光。南梁是你们未来人的称呼,”褚嬴坐回塌边,伸手握住了胡先煦的手,“这里是梁的都城,建康城。你穿越了,小光,像《穿越时空的爱恋》里小玩子一样,你看,我可以触碰到你了。”

 

 

 

——戏演得真像!

胡先煦不得不佩服张超的演技,他差点就快信了!

是整蛊节目吗?还借用了影视城?那个送的VR眼镜一定有问题!这是节目筹备也太下血本了!为了这个整蛊不惜对演员使用全麻?摄影机在哪里?

“小光?小光?时光?”对方的声音将胡先煦的思绪拉了回来,胡先煦这才发现房间里不止他们两个,张超……褚嬴的身后还站着两个穿着古代戏服侍女模样的姑娘,两人低眉顺目,抄着手,站着一动不动。

手上传来温热的捏握,胡先煦低头一看,两人的手还紧握着,他羞红了脸抽回自己的手。

——做戏还挺全套。

虽然大自己一大轮,但超哥对比自己还是内敛多了,有时候自己在那耍宝,张超就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熟了之后当着别人面喊他“超超”偶尔还会害羞。难得今天张超也这么入戏,主动握住自己的手,胡先煦抬了抬嘴角,决定配合剧组,他笑着看着眼前的“褚嬴”问道:“今夕是何年呀?”

“天监十四年。”褚嬴微笑着答道,给胡先煦递上一杯水。

“嚯,这小瓷杯,古董啊!”胡先煦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他的确是渴了,继续笑着调侃,“那此乃何处啊?”

“你要是问这里的话,”褚嬴像是笑着,但深深的叹出一口气,看上去有些不舍,“暂时还是我的府邸。”

“暂时?什么意思?你要搬出去吗?”

“还记得杨玄保吗?”

胡先煦点点头,道:“那个害你清誉的混蛋。”

 

 

 

褚嬴笑了,胡先煦看着那双明亮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自己,表情逐渐变得不自然,他慌忙挪开目光,有些尴尬地看向四周,希望自己刚才的失态没有被隐藏摄像机拍到。

“在没有发生那件事前,我自信我大梁第一棋士之位名实相符,过人甚远。我虽耳闻杨玄保对我地位的觊觎,但我并没有将之放在眼里,”褚嬴顿了顿,无奈地摇摇头,“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想与小光你的相遇一定是上天的安排,不仅帮我找到了‘神之一手’,还给了我弥补之前我胜慢类的机会。”

“我胜……什么?”

“我之种族形色作业工巧财位寿量力等,或总或别,皆胜于彼。由此起慢,已慢,当慢,心高举,心恃懱。是谓我胜慢类。”褚嬴道,轻轻拍了拍胡先煦的头,“我大梁乃佛教大国,从尊者至平民介信佛礼佛,不过刚才那句出自《阿毗达磨集异门足论之略名》五卷二页,倒是那唐代西行的玄奘翻译的,小白龙带我去寺里看过很多佛法,可叹后世眼中我南朝大梁四百八十寺终究没有多少经书流传于世。”

见胡先煦还是一脸听不懂的样子,褚嬴只好用现代汉语回答:“我胜慢类就是佛教里傲慢的意思……”

“嗨!我说你这什么慢类,什么啊什么达摩我还阴阳师呢,还,还唐僧的……我听了半天……简单点不就完了?”

“见识了后世光怪陆离,难得能在小光面前炫耀一番……结果你……唉!”褚嬴一脸不服气。

“你难道……”胡先煦想明白了,“你回避了那场对决?”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事发前的大梁,我还是那个大梁第一棋士。于是我辞官了,杨玄保接任了我的官职。尊上准我迁至方圆郡,就是之后小光你所在的方圆市,”褚嬴看着胡先煦,纤长的手指覆上了胡先煦的手背,胡先煦在对方了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小光可会笑话我畏怯?我下了三世的围棋,也找到了‘神之一手’,按理说我应该了无遗憾,但我唯一的不舍只有你。”

 

 

一阵风拂过,幔帐飘动。

胡先煦能感觉到张超头套的发丝抚在他的胳膊上,挠人心的痒。

——畅哥你在哪啊?监视器后看够没有啊!你再不喊“卡”,我怕我胡某人一世英名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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